第25章 不要跟我談讀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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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佳琪生氣地說：“別的老師的課也不能逃啊！”
“恩，恩，”易誠連連點頭，想把這個問題蒙混過去，免得宋佳琪要給他爸媽打小報告，“宋老師你說得對，逃課是對老師的不尊重，這點我確實錯了。”
宋佳琪沈默了。易誠擡起頭，看著她亮得讓人發怵的眼睛，不由得猜測她到底在想些什麽。是在考慮怎麽炮制自己？還是在想著好好“挽救”自己？
“你只說到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，為什麽沒有看到逃課對你自己有什麽影響？”宋佳琪終於開口了，“你還是學生，學習應該是你的主業。荒廢了學業，是對你自己人生的不負責，你不這樣看嗎？”
原來是選擇了“挽救”自己。易誠笑了，那就讓你明白，我不需要挽救，如何？
他認真地看著宋佳琪的眼睛：“宋老師，我很愛自己，所以我對自己一直都很負責。正因為對自己負責，我才不想在這些課堂上浪費時間，浪費生命。”
宋佳琪那對好看的柳葉眉幾乎快要倒豎起來了，臉上陰雲密布，旁邊突然插進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：“聽老師講課是浪費時間？那你怎麽不去當教育部長，把所有的學校都關停得了，反正老師講課是浪費學生的時間嘛，大家都在家自學不更好。”
原來是姓夏的男老師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。易誠瞥了他一眼，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個字。夏老師的那番話除了發洩情緒，沒有表達任何東西，根本不值得回應。
宋佳琪也不滿地看了姓夏的一眼，聲音冷淡起來：“夏老師，我在教育學生，麻煩你不要打擾好嗎？”
姓夏的更生氣了，兩片嘴皮子抖個不停，卻是顧忌著佳人對他的印象，沒有說出重話，扭頭就走。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對易誠說了一句：“學校招收了像你這樣的學生，才是浪費我們的教育資源。”
易誠只是笑了笑，不理他。還是那句話，正常人被狗咬了一口，只會找機會一腳把狗踢開，或者宰了吃狗肉火鍋，而不會想著去咬回去。
宋佳琪嘆了口氣，揉著太陽穴說：“你這樣的態度，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下去。在你眼中，在學校讀書怎麽就是浪費時間了呢？”
易誠笑道：“每個人的智力結構不同，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同，每個人實現人生價值的途徑不同……學校既然做不到因材施教，那肯定是有一部分學生，在學校讀書純屬浪費時間。我不是說學校不好，公立學校畢竟是要針對全體國民，不可能照顧到每個個體的細微差別。”
宋佳琪有點驚訝地看著易誠，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顯然是經過認真思考的精辟之語。
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，現在畢竟是網絡時代，學生們能輕易接觸到海量的信息，在哪裏看到過一些教育專家的話也很正常。她不願意往這個方向辯論下去，搖搖頭說：“看得出你是一個喜歡獨立思考的孩子……”
孩子？易誠苦笑著摸了摸鼻子。
“……我們且不談這種教育模式的利弊，”宋佳琪振振有詞地說，“不管你想選擇什麽樣的發展方向，考一個好大學都能讓你實現人生目標的距離縮短。說白了，大學畢業證就是一塊敲門磚，而高中課堂上所教授的，就是讓你怎麽去獲得這塊敲門磚。你還認為讀書是浪費時間嗎？”
“是嗎？如果真是這樣，比爾.蓋茨就不會輟學去辦他的微軟，”易誠心想，謝天謝地，這個世界的比爾.蓋茨也是世界首富，同樣是大學期間輟學辦起了公司，使得無數不想讀書的學生擁有了一件反擊父母和老師的利器，“而在我們華夏，現在30歲以下的億萬富翁中，有43%的人沒有大學文憑，22%的人甚至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。”
宋佳琪一時無言以對。她擅長以情以理服人，不擅長搬運數據。可憐的她，此時並不知道這幾個數據純粹是易誠杜撰出來的。
易誠慢悠悠地繼續講述：“我媽的老領導有個孩子，高考成績240多分，連專科線也沒到。然後人家還是念了個大專，畢業後就被招進公安隊伍，2年副科，分了房，娶了個警花；5年正科，接著去鄉鎮掛職，回來後就提了副處。你知道他多大嗎？今年30歲。才30歲，但他已經比這個社會上大多數人更成功了。”
“而當年他們高中班上第一名的那位學生，現在在私企打工，5000多一個月，被房貸壓得喘不過氣。”
“所以，宋老師，不要跟我談讀書。我會選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學習，因為那些東西對我會有實實在在的幫助，或者能讓我的人生充實、或者提升我的生活質量、或者提高我的審美能力。而課本上的這些東西，是為那些出身貧寒的學子準備的，他們需要一塊敲門磚，去努力地提高自己所屬的社會階層。而我不用。”
宋佳琪震撼得說不出話來。這真的只是個18歲的孩子？怎麽聽起來像是三十多歲飽經滄桑的中年人。
她狐疑地看著易誠，覺得這番話不應該是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想得出來的。易誠坦然回望：“宋老師，還有什麽要指點的嗎？”
宋佳琪勉強說：“你還小，也不能光看著這個社會的黑暗面……”
“黑暗面？”易誠哈哈一笑，“對於既得利益者來說，這些就是社會最光明的一面，讓他們能繼續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利益。”
宋佳琪再次悲哀地發現自己無言以對。不是無法駁斥，她很清楚，易誠的話只是歪理，是可以被駁倒的。
可是那又怎麽樣呢？這個孩子的觀念已經形成了，不是可以輕易動搖的。沈默了片刻後，她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：“總之，從明天開始，不要再被我發現你逃課了。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是，”易誠微笑著站了起來，“宋老師，謝謝你的教誨。我是認真的，並不是諷刺。不管你的道理對我有沒有用，至少你是在認真跟我講道理，是真心為了我好，這點我能體會得到。”
宋佳琪一陣心煩：“恩，知道就好，你去吧。”
看著易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她發現自己從來沒看透過這個孩子。課堂上的那番表白，再次回響在她腦海中。
這個孩子啊……至少，他不是那種仗著家裏長輩有點小權勢就無法無天的學生。雖然他說的那些其實都是歪理，但是至少他表現得是一個能夠獨立思考的成年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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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恩，恩，”易誠連連點頭，想把這個問題蒙混過去，免得宋佳琪要給他爸媽打小報告，“宋老師你說得對，逃課是對老師的不尊重，這點我確實錯了。”
宋佳琪沈默了。易誠擡起頭，看著她亮得讓人發怵的眼睛，不由得猜測她到底在想些什麽。是在考慮怎麽炮制自己？還是在想著好好“挽救”自己？
“你只說到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，為什麽沒有看到逃課對你自己有什麽影響？”宋佳琪終於開口了，“你還是學生，學習應該是你的主業。荒廢了學業，是對你自己人生的不負責，你不這樣看嗎？”
原來是選擇了“挽救”自己。易誠笑了，那就讓你明白，我不需要挽救，如何？
他認真地看著宋佳琪的眼睛：“宋老師，我很愛自己，所以我對自己一直都很負責。正因為對自己負責，我才不想在這些課堂上浪費時間，浪費生命。”
宋佳琪那對好看的柳葉眉幾乎快要倒豎起來了，臉上陰雲密布，旁邊突然插進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：“聽老師講課是浪費時間？那你怎麽不去當教育部長，把所有的學校都關停得了，反正老師講課是浪費學生的時間嘛，大家都在家自學不更好。”
原來是姓夏的男老師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。易誠瞥了他一眼，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個字。夏老師的那番話除了發洩情緒，沒有表達任何東西，根本不值得回應。
宋佳琪也不滿地看了姓夏的一眼，聲音冷淡起來：“夏老師，我在教育學生，麻煩你不要打擾好嗎？”
姓夏的更生氣了，兩片嘴皮子抖個不停，卻是顧忌著佳人對他的印象，沒有說出重話，扭頭就走。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對易誠說了一句：“學校招收了像你這樣的學生，才是浪費我們的教育資源。”
易誠只是笑了笑，不理他。還是那句話，正常人被狗咬了一口，只會找機會一腳把狗踢開，或者宰了吃狗肉火鍋，而不會想著去咬回去。
宋佳琪嘆了口氣，揉著太陽穴說：“你這樣的態度，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下去。在你眼中，在學校讀書怎麽就是浪費時間了呢？”
易誠笑道：“每個人的智力結構不同，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同，每個人實現人生價值的途徑不同……學校既然做不到因材施教，那肯定是有一部分學生，在學校讀書純屬浪費時間。我不是說學校不好，公立學校畢竟是要針對全體國民，不可能照顧到每個個體的細微差別。”
宋佳琪有點驚訝地看著易誠，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顯然是經過認真思考的精辟之語。
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，現在畢竟是網絡時代，學生們能輕易接觸到海量的信息，在哪裏看到過一些教育專家的話也很正常。她不願意往這個方向辯論下去，搖搖頭說：“看得出你是一個喜歡獨立思考的孩子……”
孩子？易誠苦笑著摸了摸鼻子。
“……我們且不談這種教育模式的利弊，”宋佳琪振振有詞地說，“不管你想選擇什麽樣的發展方向，考一個好大學都能讓你實現人生目標的距離縮短。說白了，大學畢業證就是一塊敲門磚，而高中課堂上所教授的，就是讓你怎麽去獲得這塊敲門磚。你還認為讀書是浪費時間嗎？”
“是嗎？如果真是這樣，比爾.蓋茨就不會輟學去辦他的微軟，”易誠心想，謝天謝地，這個世界的比爾.蓋茨也是世界首富，同樣是大學期間輟學辦起了公司，使得無數不想讀書的學生擁有了一件反擊父母和老師的利器，“而在我們華夏，現在30歲以下的億萬富翁中，有43%的人沒有大學文憑，22%的人甚至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。”
宋佳琪一時無言以對。她擅長以情以理服人，不擅長搬運數據。可憐的她，此時並不知道這幾個數據純粹是易誠杜撰出來的。
易誠慢悠悠地繼續講述：“我媽的老領導有個孩子，高考成績240多分，連專科線也沒到。然後人家還是念了個大專，畢業後就被招進公安隊伍，2年副科，分了房，娶了個警花；5年正科，接著去鄉鎮掛職，回來後就提了副處。你知道他多大嗎？今年30歲。才30歲，但他已經比這個社會上大多數人更成功了。”
“而當年他們高中班上第一名的那位學生，現在在私企打工，5000多一個月，被房貸壓得喘不過氣。”
“所以，宋老師，不要跟我談讀書。我會選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學習，因為那些東西對我會有實實在在的幫助，或者能讓我的人生充實、或者提升我的生活質量、或者提高我的審美能力。而課本上的這些東西，是為那些出身貧寒的學子準備的，他們需要一塊敲門磚，去努力地提高自己所屬的社會階層。而我不用。”
宋佳琪震撼得說不出話來。這真的只是個18歲的孩子？怎麽聽起來像是三十多歲飽經滄桑的中年人。
她狐疑地看著易誠，覺得這番話不應該是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想得出來的。易誠坦然回望：“宋老師，還有什麽要指點的嗎？”
宋佳琪勉強說：“你還小，也不能光看著這個社會的黑暗面……”
“黑暗面？”易誠哈哈一笑，“對於既得利益者來說，這些就是社會最光明的一面，讓他們能繼續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利益。”
宋佳琪再次悲哀地發現自己無言以對。不是無法駁斥，她很清楚，易誠的話只是歪理，是可以被駁倒的。
可是那又怎麽樣呢？這個孩子的觀念已經形成了，不是可以輕易動搖的。沈默了片刻後，她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：“總之，從明天開始，不要再被我發現你逃課了。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是，”易誠微笑著站了起來，“宋老師，謝謝你的教誨。我是認真的，並不是諷刺。不管你的道理對我有沒有用，至少你是在認真跟我講道理，是真心為了我好，這點我能體會得到。”
宋佳琪一陣心煩：“恩，知道就好，你去吧。”
看著易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，她發現自己從來沒看透過這個孩子。課堂上的那番表白，再次回響在她腦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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